作为“基础”的审美资本
作者:向丽
来源:《上海艺术评论》2018年第04期
在人们所熟知的马克思关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空间隐喻中,有一个不易察觉的事实是,艺术不仅具有上层建筑性,而且作为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形式而存在并且发生作用,艺术与社会现实生活之间存在着叠合性与疏离性,这是我们理解艺术的双重属性的重要维度。然而,这个空间隐喻实则是更具开放性的,审美和艺术在当代社会发挥着基础性的功能,这恰是该空间隐喻在文化经济时代所呈现出的新的审美图景。
众所周知,马克思通过对资本生产过程的考察揭橥了资本主义剥削的秘密以及资本主义积累的历史趋势,而马克思也早已预见了“资本”的多样化结构及其再生产的诸种可能性。值得强调的是,“资本”是一种复合性的存在结构,它与诸种经济和文化因素相结合,渐至呈现其多元化的构型,诸如“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知识资本”“身体资本”“象征资本”等等,这些资本形态从其可物化的“经济形态”转化为更为隐秘的存在形态,一方面标志着社会发展的一系列转型,另一方面也表征着资本对于人的物质生活与精神层面的渗透是无所不在的,于此,人的身体性延伸方式也获其更为精妙的存在形态。而一个更为隐秘的事实是,在当代,“审美资本”成为以上所有资本的某种聚集,它并且能够结合特定的情境具有转化为“经济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等资本诸形态的转换机制和能力。
审美和艺术已成为一种特殊的资本,它进一步聚集为审美和艺术如何能够成为社会发展与变迁的“基础”,亦即,审美和艺术如何能够从基础性的层面通过“创意”对于社会生活关系的形构与变革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诸如奥利维耶·阿苏利在《审美资本主义—品味的工业化》中对于消费社会中的审美愉悦的工业化,品味如何与审美、欲望、消费、社会发展紧密相关,品味作为一种特殊的需要及其对于整个工业文明的前途和命运的影响,审美资本主义的不规则性等问题做了系列性的深入探讨与阐释,并在此基础上考察与探析审美和艺术如何改变和影响人们的消费观念与方式,从而将审美消费上升为社会的总体计划,这是我们思考并触摸未来的重要方式。彼得·墨菲和爱德华多·德拉富恩特主编的《审美资本主义》中对于资本主义的文化矛盾、当代资本主义的新形态与精神、审美资本主义的拓朴结构、审美资本主义时代中的建筑风格及其蕴藉的新现代主义、体验经济、审美资本主义的内在精神及其与社会发展的关系等问题进行了深度阐发,成为当代美学中结合社会学、人类学探讨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新变化的重要文献。此外,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文化经济学教授贾斯汀·奥康诺在《艺术与创意产业》一书中重新讨论了何为艺术的问题,并探讨了作为一种独特的实践的艺术与工业,艺术政策与国家建构、大众文化、现代主义的关系,创意产业与艺术、共同文化的关系等问题,尤其提出了新的消费观念与方式会重塑我们的艺术、文化观念和文化政策,而创意产业则在很大程度上居于此种转变的枢纽与关键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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