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零售商业与世界零售商业的比较研究

一 北京零售商业发展现状

从1998 年至今，北京市商业增速放慢，北京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增长速度开始稳定在

11%左右，并出现了一些新的特点。这标志着首都商业已进入相对稳定阶段。

据2001 年北京市统计局公布的统计数据，北京市从事批发零售贸易及餐饮的法人单位共有

45985 家，批发零售贸易业的社会消费品零售额为1593.47 亿元，比2000 年增长10.4%，占

全国社会消费品零售额比重的4.2%，连续5 年实现两位数字增长。

北京市商业网点19.3 万个。大中型批发零售业的资产绝对值是738.67 亿元。其中，国有企

业的资产绝对值为272.9 亿元，占36.9%；集体企业的资产绝对值是47.90 亿元，占

13.9%；股份有限公司的资产绝对值是121.68 亿元，占12.7%；其他内资企业的资产绝对值

是238.56 亿元，占32.3%；外商投资企业的资产绝对值是42.58 亿元，占5.8%；港澳台商

投资企业15.03 亿元，占2.0%。

在城镇单位从事批发零售贸易业的从业人员中：从事批发业的从业人员16.14 万人（其中在

岗职工约14 万人，聘用离退休人员7077 人），零售业从业人员22.47 万（其中在岗人员

19.87 万人，聘用离退休人员8419 人）。批发业在岗职工的平均年工资为20242 元（比

2000 年增长19.7%），零售业从业人员的年平均工资为14589 元（比2000 年增长了

13.9%。）。[1]这就是北京零售商业的行业现状。

二 北京市商业零售业与中国和世界商业零售业的比较

一般情况下，衡量一国商业行业规模大小的标准有两个：一是商业从业人员占社会总人口的

比重；二是商业从业人员占全社会总就业人员的比重。这种衡量办法的特点是简单明了、可

比可行，且指标构成要素为商业发展的最基本或基础的因素。如果是零售商业，还可以有其

他两个指标，即：一是人均营业面积，它又可分为商业从业人员人均营业面积和社会总人口

人均营业面积；二是商业人员技术或资本装备率。但严格意义上讲，商业技术或资本装备率

是衡量商业发展状况的指标之一，所以应用这一指标是因为规模本身是一动态的概念，它在

不断变化、发展，尤其是在科技进步的情况下，计算机技术和网络技术在商业中的应用，使

得人们可以通过网络或电子商务进行购物，进行商业活动，它是人均营业面积的扩大，具有

衍生性。

从我国商业从业人员占社会总人口的比重来看，1999 年和2000 年商业从业人员分别占全国

总人口的3.8%和3.7%，这是一个很小的比重，它表明我国商业还很不发达。2001 年北京市

商业从业人员占社会总人口的比重是7.9%，是全国水平的两倍以上，说明北京市的商业发

展规模远远超过全国水平。

从我国商业从业人员占全国就业人口的比重来看，1999 年和2000 年我国商业从业人员已占

到总就业人口的6.7%和6.59%。这表明，在我国总就业人口中，大约每20 人中就有1 位从

事商业工作，这个比重很低，不仅低于美国、加拿大、日本等发达国家，而用低于巴西

（13.46%）、俄罗斯（14.2%）等中等发达国家。2001 年，北京市商业从业人员占全市就业

人口的比重为14.18%，大约每7 位北京就业人口中，就有1 位是从事商业工作的，这个比

重远远高出全国平均水平（6.7%）。

表1 1999 年世界10 国商业从业人员占其总人口与占就业人口的比重*

北京商业与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商业相比较处在什么水平？以日本、加拿大、美国为例，这三

个国家中的商业从业人员与全国总人口的比例分别高达11.7%、11.28%、10.09%。也就是

说，在这些国家的社会总人口中，大约每10 人中就有1 位是从事商业工作的。而中国人口

中每100 人只有3.77 人从事商业工作，这个比重实在不高。北京市2001 年商业从业人员占

社会总人口的比重为7.9%，这个比重高于全国水平，但与世界其他大都市相比，比重很

低。说明北京市近年流动人口增长迅速，而在城乡交界地区和新开发小区内的商业网点构建

跟不上这些地区人口迅速增长，以及由此带来的商业需求。

而在社会总就业人口中，日本、加拿大、美国三个国家每5 位就业人口中就有1 位是从事商

业工作的。而中国总就业人口中，每100 人只有6.7 人从事商业工作。北京市的商业从业人

员占总就业人口比重为14.18%，这个比重接近3 国的平均水平。说明北京市是我国商业发

展最快、商业规模最大的城市，但如果单独拿出来与这3 个国家中的首都或国际大都会城市

相比，那么北京市商业从业人员占就业人口的比重略为偏低。如纽约市的商业从业人员占全

市就业人口的18%以上，这个数字高于北京市，说明北京市的商业规模与其他国际大都市相

比尚存一些距离，北京市的商业发展空间还是很大的。

三 北京市商业与国际大都市商业的差距在哪里

世界公认的国际大都市是根据城市的人口、经济、科技、教育、交通、文化等社会、经济发

展指标确定的，看重其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力和国际影响力。纽约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文化

中心，全美国的经济中心和联合国总部的所在地，全球500 强工业公司中有78 家总部设在

纽约，是公认的首屈一指的国际大都市。拿它作为比较对象，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商业发展

的方向，避免发达国家城市商业发展曾经走过的弯路，从而合理布局我们的商业结构，发展

市场。

1.两个城市基本情况和商业零售人员情况[2]

纽约市总人口804 万人，就业人口410 万人。[3]劳动力分布：制造业28.2 万人（6.6%），

交通公用事业24.3 万人（5.6%），零售业53.4 万人（12.5%），金融、保险、房地产业

52.2 万人（12.2%），社会服务业167.8 万人（39.2%），批发业22.1 万人（5.5%），政府

雇员63.5 万人（14.8%）。纽约人均收入26261 美元（1989 年为16281 美元）；中等家庭

收入43618 美元（1989 年为29823 美元）。其中曼哈顿区人均收入8.1 万美元，为全国首

富区，高于全国人均收入2.5 倍。[4]1997 年纽约市颁布的贫困线为四口之家年收入低于

16400 美元。城市失业率6.5%。

纽约市的经济被形容为“后工业经济”。金融业、旅游业、办公服务业是城市经济支柱产

业。曼哈顿区是纽约市政府所在地，人口153 万，占纽约总人口19.2%。纽约市的两个中央

商务区也设在此地。纽约市23%的人口接受过高等教育（学士学位）。

北京市常住人口为1107.5 万人，流动人口300 万人。就业总人口711.7 万人，占就业人口

第一位的是制造业，其就业人口为152.3 万人（21.4%）；第二位是农林牧渔业为92.5 万人

（13.0%）；第三位是批发、零售、餐饮业和社会服务业，分别为89.35 万人（12.55%）和

78.3 万人（11.0%），其他行业都在10%以下。北京市居民人均收入水平10328.4 元（约

1250 美元）。17.5%的人口接受过3 年以上的大专教育。北京市人口中的850 万人（62%）

居住在规划市区（即城八区）。有211 万人（15.5%）居住在中心城区核心区（三环路以内

四个城区：东城、西城、崇文、宣武）；近郊区（四环附近及以外）人口638.8 万人。

2000 年纽约市商业从业人员为75.5 万人（不包括餐饮业），占总就业人口的18%；北京从

事零售、批发、餐饮业的人数为89.35 万人，占北京市总就业人口的12.55%。这个比重远

远高出全国平均水平（6.59%），但是低于纽约市的比重（18%）。

2.主要商业街品牌、名店对比（以第五大道商业区和王府井商业区为例）

纽约市商业区集中在曼哈顿中的第五大道，名街效应显著。在第五大道及附近几个街区（向

东扩展到麦迪逊大道，向西扩展到第六大道的“梅西百货”）集中了纽约市最著名的大百货

商店：博格道夫·古德曼（豪华型，规模中等）、布鲁明黛尔（现代、时尚百货，规模大

型）、巴恩斯·纽约（豪华、规模中等）、萨克斯·第五大道（豪华、大型）、劳德和泰勒

（中等偏上，大型）、梅西百货（中等，大型）。纽约市曼哈顿商业区，像蓝岛、燕莎那样

大规模的百货商店也就10 多家。其余商业形式为精品店、专卖店、大型专业市场、折扣商

店、小型超市。

纽约市从20 世纪40～50 年代始制造业纷纷迁往郊区，极大削弱了中心城市的经济实力。人

口完成向郊区化的转变是70 年代，而产业郊区化完成是80 年代。导致在市场与服务对象方

面与居民消费密切结合的部门，如商品零售、家庭服务、汽车和电器维修及饮食、文化娱乐

业也随着人口郊区化，搬到郊区。并且出现了新的零售业态——大型购物中心（Shopping

Mall），在郊区形成新的经济生活中心。因此，内城地区不再建设大型商场，原有位于内城

的大型商场也多数经营不善。

北京市商业区分散各处，经营品种大体雷同，王府井大街没有起到名街效应。北京市1 万～

3 万平方米营业面积的大型商场共计70 多座，大多数位于三环以内的中心城区，大大超过

纽约市中心的大型百货商店（10 家左右）。北京的商场特色不足，雷同有余，造成相互间

竞争。这是近年北京市各区政府盲目上马大型商场导致的后果。有统计数字显示，北京中心

城区核心区（二环路以内）集中了37.5%的万平方米的大商场和1/3 的超大型商场，但每平

方米商地平均产出仅1.37 万元，低于三环附近商店的1.9 万元。北京销售增长率最高的不

是处于闹市的巨无霸商场，而是一批分布在各大社区的社区型商场。

根据人口预测统计数据，北京内城地区到2010 年人口还将减少39 万人，而新发展的四个城

区（海淀、朝阳、丰台、石景山）将继续增加404 万人。因此，发展城市边缘区的社区商业

乃是当务之急。由于内城地区（城四区）分布大型商场过多，经营范围、货物品种大同小

异，因此，王府井商业区早已失去“名街”效应。

特色名牌精品店：纽约第五大道和麦迪逊大街是世界商业的窗口，几乎所有欧洲、美国名牌

都在这里开设“旗舰店”，尤以57 街附近为集中点，此段地租每平方米高达6388 美元

（1997 年）。第五大道商业区里的“名店”效应十分显著，在这条商业街上，经营全世界

著名品牌的名店鳞次栉比，如：铁法尼、卡地亚、香奈尔、芬迪、范思哲、瓦伦蒂诺、阿曼

尼、CK、密苏里等。

北京的世界品牌专卖店大多设在大饭店里（国贸大厦、王府饭店和新东方广场），规模也较

小。王府井大街上几乎没有一家真正的世界名牌专卖店（除亨得利钟表店代理名牌）。在王

府井商业区内的其他大小商店里，卖的都是服装、鞋帽、化妆品。除了几家规模小的“老字

号”尚为人熟悉（里面出售的货品也与其他品牌没有多大差异）。这些商店里经营的品种没

有特色，顾客同样可以在别的商业区里购买到，甚至在外省市的城市里买到。另一个遗憾

是，过去的王府井商业街有“买全国、卖全国”的传统，如今王府井商业街连“全国名牌商

品的窗口”都做不到，何以吸引顾客？

过去北京的商业区是靠“名街”搭台，“名街”是靠“名店”吸引顾客的，而“名店”是靠

“名牌”产品支撑的。可现在王府井商业区或北京其他几个商业区（西单、前门、崇文门、

宣武门），有多少“名店”、“名牌”值得你去为它一逛？因此，王府井商业区要当国际一

流的商业街，必须创立新“名牌”。总之，没有“名牌”效应，就谈不上一个真正的商业区

的成熟。

3.购物、娱乐、休闲、餐饮功能的分布，文化氛围的营造

纽约第五大道附近就是百老汇大街，有40 多家剧院上演歌舞剧。无线电城（世界娱乐、传

媒中心）、洛克菲勒中心（文化、娱乐、办公、餐饮综合性设施），以及许多专业书店、纽

约市公立图书馆、卡内基音乐厅、大都会歌剧院、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等大型文化娱乐设施

都围绕其中。第五大道附近的餐饮业也十分发达，有各国风味的餐馆、快餐店、熟食店、咖

啡店。

王府井大街上的文化娱乐功能明显不足。除了王府井书店、人民艺术剧院、商务印书馆、中

国美术馆、三联书店等文化单位外，没有大型文化设施，娱乐场所更是不多，没有形成规模

效益。王府井一带大饭店多，但缺少人气；虽也有一些街头雕塑营造文化氛围，但由于缺少

具体的文化娱乐设施，没有起到带动其他商品消费的效果。

①交通制约因素。纽约中央商务区的交通可用“进得来、出得去”形容，它不完全依赖地面

交通。游客去第五大道上的多家大型百货商店都可以乘坐地铁抵达，地铁起到了迅速疏散客

流的目的。王府井大街只有南面可通地铁，北面几乎只能靠公交车和步行抵达。交通是城市

商业繁荣的先决条件，缺少地铁直达的便利对王府井大街北部与隆福寺商业街、中国美术馆

联合开发计划带来不利因素。

②公共空间环境的比较。第五大道显得十分拥挤，虽纽约市政府要求临街的大楼开放一层公

共空间，给游客一个休息空间，但是能够坐下来休息的公共空间还是太少。王府井大街现有

许多雕塑美化公共空间，大街南面也增设了许多露天咖啡座供游人休息，改善了商业街的购

物环境。但在东方新天地长达1 公里的通道中供游客休息的座椅不多，只有消费饮料的游客

才能享受咖啡座的休息空间。与国外大型商业设施的休息空间相比，设计明显不合理。说到

商场内部的商业设施，北京和纽约在商业硬件设施上差距不大。

③服务理念的差距。随着短缺经济时代的结束，现在人们在购物的同时，还要享受整个购物

过程带来的愉悦心情。商店经营的目标也不光是将商品卖出去，还要卖服务。商家提供的服

务好，顾客高兴了就消费。消费者多买少买，全凭当时购物的心情。这对商家是个挑战，需

要从业人员提高服务质量，以独特服务给予顾客愉悦的购物心情，使整个消费过程充满文

化，值得回味。

体验购物带来的愉悦成为一种时尚，因此出现了“体验经济”这一新概念。这种体验，不光

是体验商品的质量与外观，而且是体验商品里的文化内涵，商业区的购物环境如果能给顾客

带来美的享受，商业从业人员服务给人带来愉悦心情，商业区里人文历史给人一种怀旧

感……这一切都可以称为消费者“体验消费过程”带来的商机，它们为商品增加了附加值。

据美国《时代》周刊1999 年第12 期的预言，到2015 年前后，发达国家将进入休闲时代，

休闲产业将成为美国第一产业，占据国民生产总值的50%以上。据统计，美国人将1/3 的时

间和2/3 的收入用于休闲。经济学家预测在今后几年，美国的产业结构中涉及休闲产业的从

业人员将占整个社会劳动力的80%～85%。面对扑面的休闲浪潮，商业区的功能设计也将不

再以购物为主，而是以满足购物过程中各方面需求为主。商业区设计中的音乐厅、图书馆、

电影院、书店、画廊、博物馆等文化设施在满足人们文化需求的同时，也刺激了商品消费，

使传统商业经营得到相应的回报。

如果从体验购物过程来考查王府井商业区的设施和服务质量，那么我们离国际大都市的标准

还有一定距离。笔者以在纽约第五大道体验过的几次购物、餐饮、娱乐的经历，来说明我们

的商业差距。

“劳德和泰勒”是一家位于第五大道的经营女装和服饰配件的大型百货商店。它的二层出售

著名品牌和名设计师的服装，其中一个品牌叫“圣·约翰”，适合成熟妇女穿着。笔者的朋

友挑选了一身套装，除了袖子略长、肩部略宽以外，对衣服很满意。但同一类型的服装已经

售完，没有其他号可供挑选。女装部的售货员立即叫来顾客服务部的裁缝，当场量体，然后

将朋友的数据输入电脑告知该生产厂家，并将这件衣服送回厂家立即改做。最后按照我们留

的地址将改好的服装寄了回来。女装部的售货员告诉我们，“圣·约翰”的承诺是：“为顾

客提供终身服务”。只要买了它的产品，今后顾客如果身材走样，可以将衣服寄回厂家，它

们专门保留编制机为你的服装“加码”。国内的服装品牌已经出现为顾客当场改制服装的做

法，但为一件售出的服装提供终身服务的恐怕还不多见。可见，我们的服务理念与国外商家

相比还有差距。

时代华纳公司在第五大道开了一家出售迪斯尼产品的大型玩具商场，整个商场的布置都用高

科技制造音响、声响、影像。孩子们进去商店后，等于到了迪斯尼的动画制作中心，可以自

己动手录音、拍照、制作。当时数码成像技术刚刚应用，该商店就已经用到促销手段上。这

家商店里有电影院上映立体动画片——能够闻到香味、能感觉“老鼠”在你脚下打转的电

影。看完电影，顾客可以在那里就餐，有米老鼠、兔八哥、唐老鸭套餐。总之，在这家店里

很少有人光看不买，商家让你心甘情愿地将钱掏出来消费。

过去，消费者爱逛大型百货商店，“后工业社会”的顾客讲究“回归自然、与众不同”。因

此，在纽约满足顾客特殊消费体验的“个性化”商店大行其道。尤其在“苏荷区”，这种个

性化商店的商品独一无二，因有特色，商品附加值就高。即使在这类商店中出售的商品比别

的商店售价高，还是有人趋之若鹜。比如第五大道有一家出售个人洗涤和卫生用品的商店

（Caswell-Massey），至今保留着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用过的古龙水配方，随时可为顾客

当场配制。这家店还出售艾森豪威尔入主白宫时的专用肥皂。可以说这家商店打的是“名人

效应”的文化牌。一些名校俱乐部也加入文化产品的经营行列，它们的餐饮部和礼品部都别

具特色。俱乐部经常邀请闻名四海的校友（著名作家、记者、诗人、政治家）做讲座，作为

号召吸引特殊客户群体——去名校俱乐部就餐在美国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满足一些人

的成就感。在这方面，我们还没有一所名校能够利用自己的无形资产开办一家商业性的俱乐

部。

北京与国际大都市商业的差距就在“品牌”和“服务”上，这两点是商业发展的关键。

（作者单位：北京市社会科学院）

-全文完-